一面心中思量,一面便要傳喚中軍下令。忽聽得喔喔喔雞叫一聲,不覺醒了,原來是一場好夢。
天明之后,文參贊早到奕將軍營內,說道,昨夜小弟夢見洋人如此如此。奕將軍聽了大驚,說道,奇極!奇極!小弟昨夜也夢見如此如此。我兩人一夜同夢,莫不是洋人死期將到,鬼神預先來報喜么?這兩位癡官,歡歡喜喜,講論了一番,卻好接到寧波來的信息,說道:“目下洋兵卻把軍器運上洋船。”奕將軍一得此信,便說道:“這夢真是靈的,機會不可錯過,我們快些進兵。”文參贊連連說是。
這年正月,將軍參贊都到杭州駐扎。元宵這一天,便渡了錢塘江,留一位特參贊在杭州。奕將軍、文參贊連夜趕到紹興駐扎。那時兵勇都未調齊,軍器不齊備,所造火船火料,又被春雨浸得濕透。營中有兩位老將,都說調度沒有齊備,不可造次進兵。那奕將軍信了夢兆,決計立刻進戰,心內像火發一般,不顧是非,定要進兵。你道這位奕將軍一路在蘇州嘉興耽擱過來,并不見一些兒調度,忽然靠著這沒憑據的亂夢,一意向前,匆匆忙忙,毫無把握,那里能打退洋船呢?
那時洋兵聽說大將軍到了,便格外留心,在寧波的洋兵大半出城上船,只留一百多名守住城上大炮。原不洋兵戰法,不重城池,只重炮臺,故而并不呆守城池。鎮海的兵也都出城,扎在招寶山的頂上,好待我兵進城,他便架起大炮,從山上轟將下來。
洋兵布置停當。這邊奕將軍也不打算,就派一位統領名叫段永福,領兵四千攻打寧波,再分二路兵攻打鎮海、定海。
先講這年正月念八日,奕將軍下令拔隊起程,那段永福卻帶了兵丁到寧波一路而來。從西門打進,城門上也無洋兵把守,段永福大喜,也不探虛實,意圖舉功,便急急麾兵進城,城中連一個洋兵多不見。
到了府前街,忽聽連珠炮響,四面槍彈,如雨飛下。原來兵洋多在沿街樓上躲著。那時官兵不能上攻,死的無數。正欲回兵退出,忽從北門一支洋兵殺來,槍聲震天,彈子如雨。官兵在巷內東沖西撞,急急出城,逃的逃,一哄而散。段提督見勢不好,撥馬便走。還有一個無用的余步云,帶了二千兵丁,從奉化地方前來接應,一聞敗信,不敢前進。這一路攻打寧波的兵,竟如此收常還有兩路,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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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黃氏日抄卷三十五 宋 黃震 撰讀本朝諸儒理學書【三】
晦庵先生文集【二】
雜著
尚書堯典注安安古說有以爲安民之當安者今定爲無所勉強之貌蓋此節上下文皆言圣德未及安民事也百姓古說有以爲百官之族姓者今指爲畿內庶民與下文萬邦相恊謂民爲百姓亦便也朔方朔字蘇也萬物至此死而復蘇 堯冬至日在虛昬中昴今日在斗昬中壁蓋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歳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天度四分之一而有余歳日四分之一而不足故天度常平運而舒日運常內轉而縮天漸差而西歳漸差而東東晉虞喜始立差法約五十年退一度何承天以爲太過倍其年又反不及隋劉焯折爲七十五年 閠法以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體圓健繞地左旋一日一周而過一度日少遲繞地一周而不及天一度月尤遲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歳以三百六十日常數計之日行多三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爲氣盈月行少五日九十四分之五百九十二爲朔虛合氣盈朔虛而閏生焉 嬪于虞之下欽哉字說以爲戒二女之辭于文意極順前無此說
舜典以至于岱宗柴望為句按書有三月庚戌柴望詩有廵狩告祭柴望則柴望二字相連爲文甚明前此以柴字絶句者真不仔細耳 卒乃復古說謂五噐受訖則還諸侯今說謂事畢則不復東而西向 防曰于余擊石拊石謂此益稷之誤簡方九官相遜不應自夸 璿璣璿者羙珠飾璣以象星言天三家宣夜無師說周髀謂天似覆盆而斗極居中中高而四邉下日月旁行繞之日近而見爲晝日逺而不見爲夜蔡邕以爲考騐多失渾天以為天包地天居地上有一百八十二度半強地下亦然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極入地亦三十六度而嵩高正當天之中極南北極特其兩端其天與日月星宿斜而廽轉耿夀昌始鑄銅爲象轉而望之知日月星辰所在即璿璣遺法蔡邕以爲近得天體之實本朝因之爲儀三重外曰六合儀平置單環面定四方側立黒雙環刻去極度數半出入地上下其一結于子午爲天經其一結于卯酉爲天緯天經環南北二極皆爲圓軸虛中而內向以挈在內三辰四游之環上下四方于是可考次內曰三辰儀亦爲雙黒環刻去極度數外貫天經之軸內挈黃赤二道赤道爲赤單環外依天緯亦刻宿度而結于外環之卯酉黃道爲黃雙環亦刻宿度而又斜倚于赤道之腹而交結于卯酉而半入其內爲春分后之日軌半出其外爲秋分后之日軌下設機輪以水激之使日夜隨天東西運轉日月星辰于是可考其最在內曰四游儀亦爲雙黒環如三辰儀之制以貫天經之軸環內兩面各施直距外距指兩軸要中之內又爲小窽受玉衡要中之小軸使衡隨環東西運轉又可南北低昻以待占候者仰窺焉東西南北于是無不周遍愚按周髀謂日月繞斗極以見不見爲晝夜即道家日月繞昆侖山相隠避爲光明之說然道家之所指者山也山在地而高人或爲其所隔則容有不見者雖無其事尚或可說周髀之所指者斗也斗極高懸日月縱環繞于其上人亦安有因其逺而不見者哉幾于襲用之而愈舛矣日月星辰隨天斜轉東浮西沉人人共見則渾天之說爲可信而本朝之占騐愈宻矣
大禹謨金縢召誥洛誥等說及武成日月譜
孝經刋誤自開宗明義至庶人章去其所引諸書合爲一章曰正經余章刋其雜引左傳等文而存其與諸經相關者爲傳初衡山胡侍郎論語說疑孝經引詩非經本文沙隨程可久亦言玉山汪端明以爲此書多出后人傅防先生因而廣之爲刋誤
讀管氏弟子職始于學則次蚤作次受業對客次饌饋次乃食次灑掃次執燭次請衽次退習凡九篇皆葉韻而文質澁先生爲之注釋古者小學灑掃應對進退之節于斯乎有考矣始于學則謂人莫先于學凡其后所敘皆學也蚤作次之受業又次之晨必先長者而起給事之后即讀誦也請衽又次之而退習終之夜必后長者而寐給事之后復讀誦也此其大略也致知躬行工夫交進此其爲大學基本云
記嵩山晁氏卦爻彖象說古易上下經及十翼凡十二篇費直以彖象文言雜入卦中古十二篇之易遂亡王弼因之又分爻之象辭各附當爻惟干之小象不繋于爻辭此記晁氏說也先生注按詩防漢初傳訓皆與經別行及馬融爲周禮注欲省學者兩讀故就經爲注高貴鄉公謂彖象不連經文者十二卷之古經傳也然則先生本義之作蓋復其舊云
蓍卦考誤揲蓍之法五十防去其一以四十九防分置左右手所謂分二以象兩又取一防懸于左手小指之間所謂卦一以象三揲者數之也先置右手策而以右手四四數左手之防又置左手防而以左手四四數右手之防所謂揲之以四以象四時四四之后必有零數左手者歸之于第四第三指之間右手者歸于第三第二指之間以勒之所謂歸奇于扐以象閏一掛兩揲兩扐爲五嵗之象故曰五嵗再閠故再扐而后掛及后掛則又置前掛扐之防復以見存分二掛一爲第二變矣每變分二掛一揲四歸奇凡四營初一變兩揲之余掛扐者不五則九第二變不四則八第三變亦不四則八緫三變之間若一五兩四而三皆少稱老陽以掛扐之余存者三十六以四計之則九揲而九陽數也或兩多一少則存者二十八以四數之則七揲七爲少陽若一九兩八而三皆多稱老隂以掛扐之余存者二十四以四計之則六揲而六隂數也或兩少一多則存者三十二以四數之則八揲八爲少隂老陽則干也少陽在初爲震中爲坎末爲艮老隂則坤也少隂在初爲巽中爲離末爲兊故三變成一爻十八變成一卦此其大略也諸說之誤者先生各條列以辨
琴律說謂琴之有徽所以分五聲之位而配以當位之律布徽之法則當隨其聲后之多少律管之長短而三分損益上下相生以定其位今人但以四折取中又謂初?黃鐘之宮次?大簇之商三?中呂之角四?林鐘之征五?南呂之羽六?黃清之少宮七?太清之少商而一?之中又各有五聲十二律者凡一二焉皆起于龍齦終于臨岳長四尺五寸不待抑按而爲本律自然之散聲又謂七徽之左爲聲律之初氣厚身長聲和節緩故琴之取聲多在于此七徽則爲正聲正律初氣之余承征羽既盡之后而黃鐘之宮復有應于此者且其下六弦之爲聲律亦皆承其已應之次以復其初而得其齊焉氣已消而復息聲已散而復圓是以雖不及始初之全盛而君子猶有取焉過此則氣愈散地愈迫聲愈高節愈促此六徽之后所以用之少又謂七弦既有散聲所取五聲之位又有按徽所取五聲之位散聲陽也通體之全聲也無所受命而受命于天者也七徽隂也全律之半聲也受命于人而人之所貴者也今人不察反以中徽爲重而不知散聲之爲尊又謂調弦古人所以破去三分損益隔八相生者乃廹于聲律自然之變
舜典象刑說雖?明帝舜之欽恤實譏后世之輕刑且謂少正卯之事獨荀況言之必齊魯陋儒憤圣人之失職故爲此說以夸其權耳
樂記動靜說辨性情字義詳甚 已?未?說再詳程氏遺書而推見中間一叚日用本領工夫其說曰未?之中本體自然不湏窮索但當此之時敬以持之使此氣象常存而不失則自此而?者其必中節矣愚謂此叚不特有功于程氏亦有功于子思所以指示后學用力處甚的若程氏止說中和兩節而有云赤子之心可以謂之中者尚合審訂蓋赤子之心恐不過無偽而已及其?也恐未必中節而和 太極說靜者性之所以立也動者命之所以行也實則靜亦動之息爾故一動一靜皆命之行而行乎動靜者乃性之真也
明道論性說按明道論性多非后學可遽曉而先生一一與之辨析 觀心說辨佛氏以心觀心之說之繆而圣賢所謂精一操存盡心存心者皆心自爲之主與佛氏言心跡相似而實不同
仁說謂天地以生物爲心而人得之以爲心曰仁則溫然愛人利物之心也程子謂愛不可爲仁者但以愛之?不可以名仁其徒有以萬物與我爲一爲仁之體者可以見仁之無不愛非仁所以爲體之真又有以心有知覺釋仁之名者可以言仁之包乎智非仁所以得名之實
王氏續經說謂二帝三王之治詩書六藝之文后世莫能及之非功效語言之不類乃本心事實之不侔也王氏一見隋文而陳十二防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爲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爲湯武及不遇而歸復捃拾兩漢以來文字言語之陋依仿六經次第采輯既不自知其學之不足爲周孔又不知兩漢之不足爲三王
養生說謂莊子稱爲善無近名爲惡無近刑縁督以爲經督者中也爲善則畏其名之累已而不敢爲惡則擇其不至犯刑者而竊爲之乃欲以其依違茍且之兩間而循其中之所在不論義理專計利害乃賊德之尤者
觀列子偶書其言精神入其門骨骸友其根我尚何有者即佛書四大各離今者妄身當在何處之所由出此類甚眾聊記剽掠之端
跪坐拜說兩膝著地以尻著蹠而稍安者爲坐伸腰及股而勢危者爲跪因跪而益致其恭以頭著地爲拜周禮九?辨一曰稽首手引頭至地稽留多時爲
稽首臣拜君之拜也最重二曰頓首頭叩地即舉不停留爲頓首平敵拜也三曰空首頭至手不至地爲空首君答臣之拜也三者正拜也四曰振拜戰栗變動之拜五曰吉拜拜而后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六曰防拜稽顙而后拜謂三年服者七曰奇拜謂一拜答臣下八曰褒拜謂再拜神與尸九曰肅拜但俯下手軍中拜及婦人拜也最輕
壺說壺容斗五升注乃以二斗釋之借方形虛加整數以定之也然知借而不知還先生規而圓之去四角虛數四分之一外圍二尺四寸一分五厘腹高五寸受斗五升如經之云
深衣制度衣二幅不裁裳六幅各裁爲二以狹頭向上每裳三幅上屬于衣一幅圓?口徑一尺二寸方領者兩襟相掩則自方衣裳皆縁寸半帶廣四寸垂其余爲紳
殿屋廈室說及明堂說儀禮釋宮 宮必南鄉廟在寢東屋必五架通乎上下特廣狹隆殺異爾中脊爲棟前一架爲楣前接檐爲□后楣以北爲室與室相連者爲房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室南其戶戶東而牖西戶室爲中霤西南隅爲奧當牖之后東西隅爲窔當戶之后西北隅爲屋漏日光所漏入也戶牖之間爲依堂東西之中爲兩楹間南北之中曰中堂東西爲序序即墻也堂上名序室房與夾名墉堂下曰壁曰墻其實一也堂序之外爲夾室夾室之前曰廂相翔待事之處也亦名東西堂堂角有坫以土爲之堂之側爲亷堂堂基亷棱之上也堂東階曰阼階阼酬也所以酢賔堂下至門爲庭其涂爲陳門限爲闕夾門之堂爲塾塾有四東西各又分南北鄉也屋之四垂爲宇檐之東西起者爲榮爲翼
答社壇說壇高四尺四面各廣二丈五尺四出陛社以石爲主如鐘高二尺五寸壝十五丈 坎在壇北壬地木隨土宜
井田類說集荀恱論及班志
禘祫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漢諸帝之廟各在一處不容合爲都宮以序昭穆明帝遺詔無復起寢廟至今遂爲同堂異室之制獨原廟外爲都宮而各爲寢廟爲近古而禮本不經故李清臣謂略于七廟之室而爲祠于佛老之側楊時謂舍二帝三王之正禮而從一繆妄之叔孫通然不知所以致此由廟制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
遷毀之序昭常爲昭穆常爲穆而陸佃非之不知昭穆本以廟之居東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爲父子之號禮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傳所謂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是也如佃之說以爲父子之號則穆之子安得復爲昭哉
五峯胡仁仲論短防失不在文帝而在景帝愚徃歳讀漢書亦嘗及此不料前軰所已言也
廟議圖說先生嘗請復祀僖祖而趙汝愚丞相不以爲然給舍樓鑰陳傳良附其說徑不行
君臣服議淳熈丁未歲高宗上僊禮部令用布四腳直領布襴衫麻绖州縣莫曉其制先生謂四腳幞頭周武帝所制之常冠用布一方幅前兩角綴兩大帶后兩角綴兩小帶覆頂四垂因以前邉抹額而系大帶于腦后復収后角而系小帶于髻前以代古冠亦名折上巾其后乃以漆沙爲之而專謂之幞頭其實夲一物也至于直領布襴衫上領不盤之說則直領者古禮也上有衣而下有裳者也上領有襴者今禮也今之公服上衣下裳相屬者也公服隋文廵游令百官戎服從駕亦非當時朝祭之正服也如用直領則兼服布裙而加冠于首如用布襴衫則首加幞頭今但見公服之上領而有襴遂解直領為上領不盤而増襴字于衫字之上誤也凡禮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
學校貢舉私議欲均解額立德行科罷詞賦分諸經子史時務之年學校則選有道德之人專教導裁減解額舍選繆濫之恩以絶利誘
讀呂氏詩記說桑中篇謂二南正風房中之樂鄉樂也二雅之正朝廷樂也商周之頌宗廟樂也變雅固已無施于事變風又特閭巷之謡古者采詩以觀民風固不問羙惡而悉存以訓今乃引滛放之鄙詞而文以風刺之羙說
讀唐志謂孟氏沒士背本趨末不求知道養德以充其內而徒以文章爲事業韓愈氏出始覺甚陋猶未免裂道與文爲二物又復衰歇迨數百年而后歐陽子出恐亦未免于韓氏之病而其徒推尊之既曰今之韓愈又必引文不在茲者以張其說文王孔子之文與韓歐果若是其班乎
讀大紀爲宇宙之間一理流行未嘗有頃刻或停釋氏乃欲求所謂空虛寂滅之地而逃焉
讀兩陳諫議遺墨謂熈寜日録王安石爲一世禍敗之原者其隠微深切皆聚此書而起熈豐訖宣靖六十年間誦說推明按爲國是有識之士飲氣吞聲莫敢指議獨兩陳公出死力以排之終未免有所回互惟山指其離內外判心跡使道常無用于天下而經世之務皆私智之鑿者最爲近之及其請罷廟學配食又不能如平日之言以正其罪
讀蘇氏紀年謂道者天而已天大無外圣人與天同德無一物之不知無一理之不當故曰吾道一以貫之而蘇黃門指五鼓振衣何思何慮者爲妙道之極自謂悟夫子一以貫之之防
記程門同異及記疑二篇皆指雜異端之似以亂吾真者
記和靖五事迎天竺觀音曰彼亦賢者也誠敬而拜之日誦金剛經曰是母所訓語及蘇氏使民戰栗解艴然曰訓經而欲新奇無所不至矣
記孫覿事在敵營爲某文貶損媚敵且以順天自夸記林黃中辨易謂以六畫之卦爲太極若論太極一畫亦未有林又辟西銘大君爲父母又降爲宗子是錯讀了
記濓溪謂借得洪景盧所作國史濓溪傳載太極圖說乃云自無極而爲太極
旌儒廟碑隂儒即秦所坑儒也杜佑謂其自取禍及引漢黨錮爲戒先生謂佑之識趣如此所以防于伾文之黨
偶讀謾記吳執中及其子巖夫皆附蔡京時夀皇以中原事問何蓑衣有胡孫拖白不終場等語以敵儲允恭孫襲位爲胡孫之騐
閩人李復有潏水集論孟子養氣云動必由理故仰不媿俯不怍無憂無懼此書信州有本
蜀人馮當可有縉云集封事乞移蹕建康云此興事造業之根本洪范所謂皇建其有極者也與先生皇極辨暗合
防稽官書有子華子云程孔傾蓋之程子所作先生謂多取佛老醫卜之言多用左傳班史中字好事者偽造
嵊縣有弋過二姓即少康所滅羿促之黨
疫疾傳染誣之以無染而不必避不若告之以雖有染而不當避抑染與不染似亦繋乎人心之邪正氣體之虛實不可一槩論
笱者寡婦之器但笱易成寡婦亦能置之它人則取魚之器尚多不專用笱耳谷風小弁詩皆曰無?我笱豈寡婦之作也哉
附子熟則已疾生則殺人漢淳于衍毒許后生用也先生嘗中烏喙毒正如許后證偶記漢質帝語得水尚可活多汲新水連飲嘔泄而解
讀雜書偶記記親祠以學士爲執綏官甚詳先生云余按曲禮少儀等書綏安也升車者執之以爲安故執綏乃乗車者之事君車已駕則仆者負良綏取貳綏以先升既升然后以良綏授君君正立執之以升立于左仆執轡立車中以御勇士立右以備非常故開元開寳政和禮書皆以太仆卿爲御千牛將軍爲右蓋仿周禮而國史記國初奚嶼攝太仆卿備顧問猶未有執綏之名
記尚書三義棐本木名漢書注棐古匪字通用天畏匪忱猶曰天難忱爾孔傳訓作輔字殊無義理
記李復潏水集云龍門禹廟像豕首而冕服舊傳鯀入羽淵化爲黃熊而廟乃稱禹非也先生謂其不考漢書說啟母石處注中言禹亦嘗變熊
記山海經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東廬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澤西
記三苖今溪蠻四種曰獠曰犵曰狑而最輕防者曰貓豈三苖之遺民乎
考韓文公與大顛書東坡謂妄撰而先生載其全書以爲真今愚平心讀其書真見其與韓文不同蘇公學佛猶辨其爲偽先生辟佛而反指其為真所不可曉況據韓文韓公止因祭神至海上曽與大顛語今請之者四書又亟以道爲望安有平日謂道其所道非吾之所謂道而一旦求之亟如此使其既與習熟而少變舊說尚近人情今未之曽見而先欲聞其道尤不可曉也
考歐陽公事跡其要者三事其一云學道三十年所得者平心無怨惡爾其二保州軍變富公出爲宣撫欲殺其已招安不殺者二千余人公力爭且云某至鎮州必不受命二千人頼以免其三妖尼喚二牛皆能稱前世姓名公言聰明圣智皆不能自知其前世而有罪爲牛者乃知之乎又晩年守青州日論執青苖一事更六人越百年惟洪景廬作四朝史傳乃盡言之士之制行不茍合于當時而有待于后世者豈不難哉故公之言曰后世茍不公至全無圣賢
北辰辨云帝座惟在紫微者據七十二度常見不隠之中常居其所爲天之樞余星無不動者今謂在紫微者皆不動未然
聲律辨五聲宮最大而沉濁角居四者之中論中聲者不以角而以宮者以宮在五行爲土五常爲信五事爲思正當眾聲和與未和用與未用隂陽際防之中所以爲盛又注子時初四刻屬前日正四刻屬后日
開阡陌辨南北爲陌陌之言百也遂間百畆洫間百夫徑涂皆從謂之陌東西爲阡阡之言千也溝間千畒洫間千夫徑涂皆橫謂之阡此其水陸占地不得爲田者頗多而正經界止侵奪時畜泄有不得不然者商君急刻但見田爲阡陌所束而耕者限于百畆人力不盡而地利有遺是以一旦奮然不顧盡開阡陌悉除禁限以盡人力以盡地利說者乃誤以開爲創置之名
九江彭蠡辨謂禹貢稱漢水南入于江東匯澤爲彭蠡東爲北江入于海彭蠡初非仰江漢之匯而后成江漢混流何以識其爲昔日之漢水而今分之以北何以識其爲昔日之江水而今分之以居中若以今江州爲九江則漢九江郡夲在江北而今江州實武昌郡之柴桑縣后以江北之尋陽并柴桑立郡又因尋陽改爲江州實非古九江地國初胡秘監旦近世晁詹事之說皆以九江與洞庭接證皆精慱蓋洪水之患河爲甚禹乃親涖其他分屬視之亦可也洞庭彭蠡之間乃三苖所居官屬未必深入是以但見彭蠡之爲澤不知其源甚逺而尚多但見洞庭下流之已爲江不知其中流之嘗爲澤而甚廣也
皇極辨皇者君之稱極者至極之義自孔氏訓皇極爲大中諸儒祖其說因復誤認中字爲含糊茍且不分善惡之意其將使人君墮于漢元之優游唐代宗之姑息卒至是非顛倒而禍敗隨之作皇極辨
尹和靖手筆辨和靖專辟語録謂伊川嘗曰某在何必防此書先生云是則先生不在時語録固不可廢和靖又謂易傳所自作語錄他人所作先生云孔門專治春秋而廢論語可乎
雜學辨
蘇氏易解謂性命之理甚明蘇氏每爲不可言不可見之說務爲閃倐滉漾不可捕捉足以?夫未嘗學問之庸人故爲之辨 蘇謂古之君子慮性之難見故以可見者言性皆性之似先生謂古之君子盡其心則知其性未嘗患其難見非但言其似而已且性又豈有一物似之而可取此以況彼耶愚患蘇之辭遁先生之辭直不待深辨人知所擇矣 蘇謂君子日修其善以消其不善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小人日修其不善以消其善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先生謂其言不善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疑若謂本然之至善言善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疑若謂良心之萌蘗而蘇氏初不知性之所自來特假浮屠非幻不滅得無所還者爲是說而幸其或中愚竊意蘇言君子修善以消不善可言小人修不善以消其善不可夫小人特防于不善而不自知不善者日長則善者日消亦不自知耳不善者何可言修善者亦何嘗有心于消之蘇言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可言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不可夫天理無澌盡善者固有不得而盡消天理渾全則人欲消盡特患夫人不能自盡其力何不善者之不可得而消嗚呼此蘇氏之所以不知性也 蘇謂孟子之于善見其繼者而已先生謂孟子道性善蓋探其本而言之與易之防無毫髪異愚謹按先生平日論易與孟子之言善本分兩截繼之者善言太極分隂陽繼此而生人物者皆此善是主造化而言孟子道性善言人性所得于隂陽造化而生之理渾然純粹是主人性而言人性之善正由本隂陽繼之者善故無不喜蘇子誤認繼之者善爲人物既生以后之事故先生不復如平日分兩截徑探其本言之學者更當參其平日之言
蘇黃門老子解蘇侍郎晩為是書合吾儒于老子爲未足又并釋氏而彌縫之可謂舛矣然其自許甚高至謂當世無一人可語此而其兄東坡亦以爲不意晩年見此奇特其可謂無忌憚者歟因爲之辨 蘇謂孔子以仁義禮樂治天下皆噐也而晦其道老子絶而棄之以明形而上之道先生謂示人以噐則道在其中蘇氏離噐而言不知指何物名道道者仁義禮樂之總名今曰絶仁義棄禮樂以明道是舍二五而求十也豈不悖哉 蘇又謂因老子之言以逹道者不少而求之于孔子者常苦其無從先生謂因老子之言逹道者何人何如其逹而所逹何道孔子循循善誘誨人不倦入德之途坦然明白而曰常苦其無從乃自狀其不知道而妄言耳 蘇又謂中者佛性之異名而和者六度萬行之總目也先生謂和者天下之逹道也六度萬行吾不知其所謂然毀君臣絶父子以人道爲大禁逹道固如是耶
張無垢中庸解張公始學于山逃儒以歸于釋而其釋之師又教以改頭換面故凡張氏所論著皆陽儒隂釋蓋不特莊周出于子夏李斯原于荀卿而已因覧中庸說掇其尤甚者著于篇 天命之謂性言性之所以名乃天之所賦人之所受義理之本原今無垢謂賛性之可貴耳未見人収之爲己物則是天之生人未以此與之而置之他所人自起而収之而后得爲己物不知未得此性之前其人孰使之呼吸食息于天地間以収此性性又豈塊然一物可博而寘之軀殻中耶張又云變者此誠忽然而有倐然而無又云吾誠一徃則耳目口鼻皆壊又云誠未足貴凡其語怪不倫處先生一一爲之辨
呂氏大學解 呂氏之先與二程游家學最爲近正然未能不惑于浮屠老子之說末流不能無今論一二以補其闕先生又自注其下云正獻公神道碑載公進讀上語及釋老公曰堯舜雖知此乃以知人安民爲急此其所差之端本原如此則其流可勝道哉 呂解致知格物云與堯舜同者忽然自見先生謂此釋氏一聞千悟一超直入之虛說也呂氏又云草木之微噐用之別皆物之理也求其所以爲理則爲格物忽然識之此爲物格先生謂此釋氏聞聲悟道見色明心之說也呂氏又云聞見未徹正當以悟爲則所謂致知格物正此事先生謂以悟爲則乃釋氏之法而吾儒所無也
古史余論蘇子曰古之帝王皆圣人也其道以無爲宗萬物莫能嬰之先生謂此特以老子浮屠之意論圣人非能知圣人之所以圣也至謂孔子知之至而未嘗言孟子知其一二而人不信是以夫子之言爲有隠而孟子之知爲未盡也 又黃帝紀云其言與老子相出入以無爲宗其設于世者與時俯仰皆其見于外者也先生謂是以圣人之內外心跡判然兩途而文章事業之見于世者皆不出于中心之實然也又舜紀云舜禹避朱均而天下歸之足以致天下
之逆益避啟而天下歸啟爲不度而無恥先生謂避之而彼不吾釋則不獲已而受之何病于逆避之而幸其見舍則固得本心之所欲又何恥焉惟不避而強受之乃爲逆偃然當之而彼不吾歸乃可恥耳夏紀以與賢爲好異以與子爲不敢與賢以爲異周紀謂民生之初父子無禮君臣無義先生各辨其失云
讀余隠之尊孟辨【隠之建安人名允文】 其一溫公疑孟謂夷惠之行與夫子同非隘與不恭也先生云夫子時乎清而清時乎和而和夷惠一于清和故孟子又立言以捄其末流之又謂陳仲子亦狷者有所不爲也孟子過之甚先生云正使母兄不慈不友亦無逃去之理又謂孟子以齒德之尊自居先生云逹尊三者不相值則各伸其尊一或相值則通視其重之所在而致隆焉又謂孟子不告齊以止其伐燕先生云明鏡止水照其面我者而已不能探其背而逆照之沈同以私而問燕故燕之可伐孟子之所宜知也不以公而問齊故齊之不可伐孟子之所不宜對也又謂父子不責善是父不教子不諫隠之辨云教以義方豈自教哉觀過庭事可見先生云觀內則論語則其諫也以微又謂孟子論性無有不善爲失言指朱均爲證隠之辨云犧生犂胎龍寄蛇腹豈常也哉又謂貴戚之卿諫不聽則易位爲亂之資辨云孟子得春秋之遺意又謂孟子爲禮貎飲食而仕又謂仁者皇帝王伯皆用也又謂舜竊負而逃爲里巷之言先生皆一一明其說而竊負特設辭耳 其二李泰伯常語
專辟孟子勸時君行王至以爲五伯之罪人先生云李氏不知時措之宜詆孟子而甚畏齊王尊管仲至以文王太公比之良由不識圣賢本心李氏又謂無孟子可也不可無六經無王道可也不可無天子先生云有孟子而后六經之用明有王道而后天子之位定 其三鄭公藝圃折?謂孟氏挾仲尼以欺天下賣仁義者也意齊王不知價遂愚齊王求極所索而后售覺齊王之稍覺也抱而之他三宿出晝冀齊王呼已而還直又謂秦漢欲無夷狄韓愈欲無釋老孟子欲無楊墨甚哉未之思隠之亦皆爲之辨而先生斷之
愚嘗妄意孔子葢在下之堯舜而孟子則湯武救世之心也時也然亦不過勸時君以行仁義而已耳溫公以恪實執一之見而疑之此可與權之所以爲難也泰伯亦邁往之士而尚縱橫之學固宜詆孟子如云可無王道等語何其自背于理以自貽后世之譏未足攻孟適以自攻矣嘗記葉紹翁四朝聞見録力辨泰伯諸書無一詆孟子而常語獨詆之以爲偽書且考世所傳泰伯不試四科優劣論之年此年泰伯實不預試恐泰伯未嘗詆孟子或如紹翁之云也特所學正與孟子相反則攻之亦其情耳若鄭氏折特病風防心信口叫號之言亦何足辨且凡世之惑于異端而自叛圣門者不敢明詆孔子必借孟子爲之詞愚所聞見往往而然使孔子而可明詆論語一書亦安知其不求疵耶善乎韓文公之言曰觀圣道必自孟子始此韓子灼然有見于斯道之傳而非他人所可及歟較之濓洛特未至精微耳然其廓清之功豈細乎哉
胡子知言疑義蓋先生與張呂講辨其疑者知言曰天理人欲同體而異用同行而異情先生云胡子欲人于天理中揀別得人欲又于人欲中便見得天理其意甚切然本體只一天理更無人欲去卻人欲便是天理圣人未嘗教人識天理于人欲汨沒之中也愚謂胡子之言本自難曉先生既爲以意逆志而明之又爲析微直指以斷之有功后學何如哉知言曰心無不在本天道變化爲世俗應酬又曰放而不知求耳聞目見爲己蔽父子夫婦爲己累衣裘飲食爲己欲先生云疑世俗字有病猶釋子謂父母家爲俗家也愚謂己蔽己累己欲皆民彛天倫人事之不可廢者今一切病之亦恐染于釋子之說知言曰性者天地鬼神之奧或問心曰無生死先生云兩章似皆有病又知言曰欲爲仁先識仁之體先生云此語大可疑又曰動則心矣先生云心字作情字如何
更同安縣學齋名如彚征之名乃學優而仕之事非學者所宜先乃更以志道據德依仁游藝目之
同安諭學者學如不及猶恐失之此君子所以孜孜愛日今或未及日中而散教不素明也不欲舉有司之法姑以文告知古人之所以爲學則將有欲罷不能者
諭諸生學者相與嬉其間其杰然者乃知以干祿蹈利爲事至于語圣賢之余防究學問之本原則罔乎莫知然理義所以養心者固在諸君顧不察耳
諭職事學校之政不患法制之不立而患理義不足以養其心
補試牓諭君子學以誠其身近世假手程文以欺有司今勸父兄之愛子弟者爲求師友習孝弟馴謹之行以誠其身何必因人成事幸一朝之得而貽終已之羞哉
策試牓諭凡朝廷之事非草茅所宜言而師生相與之誠意亦不當數見于文字之間
策問
大抵皆以修學事略啟其端而叩之
謂賢良方正科特以疑文隠義困于所不知如此則賢且良矣至以愽學宏詞自命而試于禮部者則又可笑愚按博學宏詞之科設而賢良方正之科廢則士不于其行而于其文已可笑近世狹天下爲無人去宏博之稱以小詞科名之士亦就焉又可笑近年小詞科例抑而不取士猶就之愈可笑嗚呼試科舉者猶曰草茅借此仕進也試詞學者皆已仕進之人也不讀書明理以修己治民而猶窮日夜綴緝以自取薄賤豈惟可笑亦可悲哉
謂州縣雖有學獨城闕之子得以家居廩食出入以嬉白鹿書堂策問 問孔孟后荀卿?王韓本朝歐王蘇胡程氏之學
記解經
凡解釋文字不可令注腳成文
讀書之要循序而漸進熟讀而精思
論語課防說古者潛心六藝考諸日用疑焉則問后世之所講有不待問而弟子之聽于師又非所疑具一時之文耳
講禮記序說禮者履也謂昔之誦而說者至是可踐而履也禮以極卑爲事愈卑愈約
玉山講義程珙問孔子言仁孟子兼言仁義又問三代以前只說中與極先生與之敷析甚詳愚按此疑而問問而答者也橫經講授近世無過于先生者矣以此爲訓奈何猶有攜經就講所在謀衣食或延人設講求蓋俗吏之名者豈所謂猶勝別留心者耶雖然不若務其實者
滄洲精舍諭學者老蘇學爲文兀坐終日讀書者七八年今人要學道未能用旬月熟讀一卷書不曽舉得一兩行經傳成文不曽記得一兩處首尾相照不如歸家杜門依老蘇法將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及詩書禮記程張諸書讀之有個入處方好求師所謂就有道而正
又諭學者唯志不立直是無著力處
増損呂氏鄉約 德業相勵過失相規禮俗相交患難相防
禆正書唐陳昌晦所撰先生在同安時訪先賢事傳而得之
序
家藏石刻序歐陽集錄一千卷時玩之泉南又得東武趙氏金石錄數倍之乃集家藏數十種追配之
上蔡語錄序以最后得胡文定家寫本上下篇爲正而去吳中板本増多至百余章又得其遺語三十余章別爲一篇凡共著三篇
論語纂訓序先生外兄丘子野所纂凡十四家
論語要義序魏何晏集漢魏諸儒之說爲注本朝邢昺修皇甫偘之疏爲正義王安石父子嘗盡廢之二程獨得孟子以來不傳之學于遺經先生始徧求古今諸說而編之刪爲要義
論語訓蒙口義序刪録要義以成之本之注防以通其訓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后防之諸先生之說以發其精微又以平生聞于師友得于心思者附見
戊午讜議序太上中興恢復之勢已八九成秦檜歸自敵庭力主和議當時人倫尚明人心尚正天下交口以爲不可而檜以梓宮長樂借口和議遂不可破自是以來士大夫狃于積衰之俗以忘讎忍辱爲當然癸未之議曰不可和者尚書張公闡左史胡公銓而已秦檜之罪使人倫不明人心不正而末流之至于如此之極因讀魏元履所次戊午讜議而發明其意如此
送張仲隆序圣賢言治必以仁義爲先而不以功利爲急不知出此而茍有一切之計是申商吳李之徒所以亡人之國而自滅其身者國雖富其民必貧兵雖強其國必病利雖近其爲害也必逺顧弗察而已
程氏遺書序二程門人各自爲書散出并行傳者頗以已意竄易先生有家藏數篇皆著當時紀録主名未更后人之手后益以類訪求得凡二十五篇
遺書附録序明道行狀之屬凡八篇伊川之祭文奏狀各一篇又伊川行事本末取實錄文集凡他書可證者次爲年譜
語孟集義序搜輯條流二程之說又取張橫渠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說附之名曰精義后改名集義云
通鑒綱目序溫公編通鑒既成別爲目錄三十卷上之晩病本書太詳目録太簡更著舉要厯八十卷未成也胡文定公復修舉要補遺先生因兩公四書別爲義例表嵗以首年而因年以著統大書以提要而分注以備言名綱目云
言行錄序先生病文集及記事書所載名臣言行散出無統又汨于虛浮詭誕之說掇聚爲此録
中和舊說序先生自敘防從李延平求喜怒哀樂未?之防未逹聞張敬夫得衡山胡氏學徃問之亦未省退而沉思謂人自嬰兒至老死莫非已?特其未發者爲未嘗發爾后忽自疑復取程氏書虛心平氣而徐讀之未及數行凍解冰釋然后知情性之本然圣賢之微防其平正明白乃如此
尹和靖言行録序程夫子有言涵養必以敬進學則在致知若尹公其學于夫子而有得于敬之云乎先生微意蓋有未滿于其致知者
程氏外書序十二篇名外書者以取之之雜視前書尤當精擇
中庸集解序唐李翺始爲之說然所謂滅情以復性者又雜乎佛老至濓溪始得其要以著于篇二程于此既皆無書門人惟呂氏游氏楊氏侯氏有成書若橫渠若謝氏尹氏亦或記其語別自爲編防稽石□子重始集而次之
詩集傳序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參之列國以盡其變正之于雅以大其規和之于頌以要其止
再定太極通書序太極圗說一篇通書四十一章世傳舊本遺文九篇遺事十五條事狀一篇皆先生所集次周子之學莫備于太極一圗而諸本皆附于通書之后長沙本胡氏所定通書章次頗有移易又刋去章目惟建安本特據潘志置圗篇端而書之次序名章亦復其舊后得臨汀楊方本盡正其舛陋云
呂氏詩記序唐初諸儒防義不出毛鄭之區域本朝劉侍讀歐陽公王丞相蘇黃門河南程氏橫渠張氏始用己意發明及其久而說者愈多學者無所適從呂氏家塾始兼總眾說而防通之
李丞相奏議序謂天之愛人甚矣廹于氣數而或至于亂也亦預出弭亂之人以擬其后若故丞相隴西公所謂能弭亂之人非耶政宣之際都城大水猝至公獨知其必有戎狄兵戎之禍上防極言不幸謫去不七年敵薄都城公以眇然放逐之蹤出負天下山岳萬鉤之重遂卻強敵復以□逺謫建炎再造首登廟堂慨然以修政攘夷爲己任又遭□以去其在紹興因事獻言深以議和退避爲非防反覆之終其身使公之言用于宣和之初則都城必無圍迫之憂用于靖康則宗國必無顛覆之禍用于建炎則中原必不至于淪防用于紹興則復祖宗之宇而報不共戴天之讎乆矣顧乃使之數困于庸夫孺子之口不得卒就其志嗚呼痛哉然今天子方總羣策以圗恢復是書也得備清閑之燕而幸有以當上心者則有志之士將不恨其不用于前日而知天之所以生公者真非偶然矣愚按先生此序感慨世變令人于邑蓋不特爲李公發也后學所當成誦
通鑒舉要厯序清源郡舊刻舉要厯八十卷謝公克家記其篇首甚悉朝命以其板付學省航海而沒焉溫公之曽孫伋來領郡再出家藏本刻焉先生謂溫公愛君忠國稽古陳謨之意再三而不能已者尤于此書見之視其書之顕晦而考其所以關于時運者則公所爲再三不能自已之心可爲太息而流涕
南軒文集序孟子沒而義利之說不明董仲舒諸葛武侯二程先生屢?明之而世莫信國家南渡張魏公唱明大義以斷國論胡文定公誦說遺經以開圣學敬夫魏公嗣子而講學于胡公季子五峯先生之門故其見于議論措諸事業無一毫功利之雜既沒其弟定叟裒其故藁先生謂其平生之言不止此也其心亦未嘗一日以是而自足也乃益爲訪求斷以敬夫晩嵗之意定其書爲四十四卷復取經筵口義一章附于表奏之后使敬夫所以堯舜吾君而不愧其父師之傳者讀者有以識其端
向薌林文集序大略云張子房爲韓報仇雖不遂然卒借漢滅秦然后棄人間事使千載下聞風嘆息可謂壯哉陶元亮自以晉世宰輔子孫恥復屈身后代雖事業不槩見而高情逸想播之聲詩者后世皆自以爲莫及也蓋古之君子大者既立而后節槩之高語言之妙乃有可得而言不然則紀逡唐林之節非不苦王維儲光羲之詩非不清一失身于新莾祿山則所辛勤而僅得傳世者適足爲?笑資余以是觀古騐今而于薌林居士向公有感也公自文簡公左右真宗欽圣憲肅母儀天下慶流宗支不可勝數然逮公之仕則國家之變極矣絶僣叛守孤城危于九死而不奪及紹興爭和議至病死不忘豈不凜乎子房元亮之心哉然二子皆爲之于不可爲之后不及有益人之國公乃竭股肱之力宗社再安勞烈所就視二子又有光焉是以中年乞身一觴一詠豈徒以發興吐辭之工蓋必有其本矣
謝監岳文集序謝綽中建之政和人晦翁先君子尉政和行田間聞讀書聲入而視之儀禮也以時方專治王氏學而獨能爾異之即與俱歸勉其所未至遂中紹興三年進士第主邵武之泰寜簿自以不能俯仰歸領祠官以卒其子東卿以遺文過武夷精舍先生相與太息流涕而序之
金華潘公文集序中書舍人潘公宣和初爲博士獨斥大臣蒙蔽爲館職不游蔡京父子門使淮南不肯與中官同燕席靖康召對論時宰何防唐恪不可用建炎初召爲右司諫首論亂臣逆黨紹興入為都司又忤時相以歸秦檜擅朝公遂廢不復起前后出入三朝在官不過八百六十余日所居謹庇風雨郭外無尺寸之地先生許以孔子所未見之剛因其兄子畤之請而爲之序
大學章句序自伏羲神農黃帝堯舜而司徒典樂之官已設三代之隆其法浸備孔子取其法誦而傳之孟子沒其傳冺焉程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傳顧其爲書猶頗放失是以采而輯之
中庸章句序中庸者堯舜禹所以相傳也天下之理豈有加此吾夫子雖不得其位而所以繼徃圣開來學其功反有賢于堯舜者子思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質于平日父師之言作爲此書而程夫子所以爲說者不傳故爲定著章句復取石氏書刪爲此書
云龕李公文集序參政文敏李公扈蹕臨安適遭己酉三月五日之變挺身赴難神采毅然逆折?渠諭以大義退而隂賛宰府爲離貳逆黨尊復明辟之計是其所以立豈獨以其文而已哉
豐清敏遺事序法家拂士低囬遷就詭辭以幸濟者公獨正色誦言以至流放以沒愚按公四明人東都事略亦云此序以爲縉云蓋其先自栝徙鄞耳
武夷圖序武夷君著自漢世祭以干魚不知果何如今崇安縣南余二十里武夷山相傳即神所宅清溪九曲人跡不到處往往有枯查揷石庋舟舡棺柩柩中遺骸外列陶噐尚皆未壊頗疑前世道阻未通川壅未決時夷落所居而漢祀者即其君長今山之羣峯最高其大者猶以大王爲號半頂有小丘焉豈即君之居耶羽人高文舉更定圗本爲題其首
韓文考異序歐陽公言韓文印本初未必誤多爲校讎者妄改如羅池碑改歩爲渉田氏廟改天明爲王明之類耳公自言兒童時得蜀夲于隨州李氏嵗月當在天禧中其書已故則摹印與祥符杭本未知孰先孰后而嘉祐蜀本又其子孫明矣然猶三十年間聞善本必求而改正之固未嘗必以舊本爲是至秘閣本則亦民間所獻是正之者豈盡劉向?雄之徒哉近世本多不同惟南安軍方氏校定本號精善別有舉正十卷論所以去取之意又他本所無然其去取以祥符杭本嘉祐蜀本及李謝所據秘閣本爲定而尤尊秘閣本雖有繆誤往往曲從今更悉考諸本之異同茍其是雖民間近出小本不敢違有所未安雖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各詳著其所以然爲考異十卷
黃子厚詩序子厚名銖少先生一嵗同事屏山劉病翁所工詩文琴書以窮死其徒三山許閱裒其所作先生極言其變化開闔恍惚微妙其形容委折變態處三嘆有遺音矣宜玩味之
楚詞序自屈原賦離騷而南國宗之通號楚詞而離騷深逺矣然自原至漢未久說者已失其趣如太史公未能免而劉安班固賈逵之言世復不傳隋唐間訓解者尚五六家又有僧道騫者能爲楚聲之讀亦漫不復存獨東京王逸章句與近世洪興祖補注并行而王書之所取舍洪氏皆不能有所是正于是稍加櫽括定爲集注八卷又因晁氏續變二書補著五十二篇所取必其凄涼怨慕者為得其余韻而以無心而防者得【闕】
黃氏日抄卷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史纂通要卷八
元 胡一桂 撰
東漢
世祖光武姓劉名秀字文叔南陽蔡陽人【南陽郡今鄧州蔡陽縣名】高祖九世孫景帝子長沙定王發之後生九歲孤養於叔父良性勤稼穡受書通大義王莽末盜賊起【壬午冬】避吏新野【邑名賣谷於宛】以圖?言劉氏復興遂與兄演【字伯升】起兵南陽乙酉六月即帝位于鄗【火各反今楚州高邑縣】十月遷都洛陽【今西京】十三年丁酉天下始定于一【即位年二十九元年乙酉建武三十一中元二在位三十三年】帝圣德龍興不階尺土才明勇畧誠非人敵且開心見誠無所隱伏延攬英雄務說民心恢廓大度同符高祖當時二十八將咸能感會風云奮其智勇以成佐命之功【顯宗圖二十八將於南宮云臺鄧禹吳漢賈復耿弇寇恂岑彭馮異朱佑祭遵景丹蓋延姚期耿純贓宮馬武劉隆馬成王良陳俊杜茂傅俊堅鐔王覇任光李忠萬修邳彤劉植并及王常李通竇融卓茂共三十三人馬援以椒房之親不與】首破尋邑於昆陽【癸未六月帝以數千大破莽兵四十二萬殺王尋王邑余衆遁】而莽因以授首【九月】降銅馬於【苦堯反鉅鹿縣名甲申五月銅馬大彤高湖重連鐵腰大槍尤來青犢五校五幡五樓富平合索等數百萬寇掠擊敗銅馬高湖重連與銅馬合復破降之故關西號帝為銅馬帝】而尤來五校青犢以次服從【乙酉吳漢斬尤來丙戌賈復破降五校丁亥吳漢破降青犢】斬王郎【癸未冬卜者王郎詐稱成帝子稱帝邯鄲甲申五月撃破邯鄲王郎夜走王覇追斬之】降朱鮪【更始司馬甲申守洛陽乙酉秋吳漢等十一軍圍之以預殺伯升為疑帝使岑彭說降之】降赤眉【戊寅起注見前丁亥春馮異大破於殽底衆八萬降帝乃以盆子為趙王郎中賞賜憐之】誅秦豐【甲申五月起黎兵十余萬號楚黎王丁亥七月岑彭破之己丑伏誅】誅劉永【梁孝王八世孫更始時紹封乙酉稱帝丁亥秋蓋延圍之永將斬永降】斬張豐【丁亥春守涿反戊子夏祭遵討斬之】夷彭寵【守漁陽丙戍反自稱燕王己丑春寵奴子密斬寵降】降張步【瑯邪賊帥起甲申丁亥劉永立為齊王己丑冬耿弇破降之齊地平】擒李憲董憲【李憲莽盧江連帥癸未據郡稱淮南王後稱帝庚寅春馬成等禽之江淮平董憲東海賊帥起甲申丁亥劉永立為王庚寅春吳漢并龎萌禽之山東平】降隗純【癸未囂起癸巳死子純立甲午朱歙破降之隴右平】獲田戎【起甲申自稱埽地將軍丙申秋馮駿禽於江州】殄公孫述【起癸未稱帝巴蜀丙申冬漢宮破述被創死其將延岑以城降】走盧芳【乙酉起安定後稱帝九原奔匈奴庚子秋降後復亡卒於匈奴】十余年間海內蕩平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赫然中興號為東漢何其成功之速哉老吏垂涕於漢官威儀之見【癸未帝為更始司隸入洛修宮府老吏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吏民喜悅於持節渡河之日【癸未帝行大司馬事持節渡河鎮撫州郡所過除莽苛政吏民喜悅】以至呼沱冰合【甲申春帝徇薊王郎移檄購帝十萬戶遂南馳聞郎兵在後皆恐至呼沱河冰忽合渡未畢數騎解】人與之天與之矣今觀帝自即位之初首召伏湛為尚書典定舊制【湛名儒知典故更始為平原太守獨全一境】徵卓茂為太傅寛仁是用【并乙酉茂故密令】召侯覇為尚書令明習故事條奏施行【戊子每春下寛大詔皆其所建】命馮勤典封功臣差量功次輕重莫不厭服【丙戌封諸將列侯大國四縣余有差】崇重儒術則起太學稽式古典修明禮樂四方學士如范升陳元鄭興杜林衛宏桓榮之徒云集京師立五經博士使各以家法教授【己丑立十四博士】又從桓榮張純等之議初建三雍以講道【丙辰起明堂靈臺辟雍】側席幽人旌車徵賁若薛方龎萌聘而不至嚴光周黨王覇至而不屈【己丑光會稽人帝故人除諫議大夫不屈耕富春山 黨太原人引見自陳愿守所志隱居澠池 覇太原人引見稱名云天子有所不臣歸隱茅屋蓬戶連徵不至】釀成漢家二百年節義之風帝長於民間見稼穡艱難百姓疾苦乃除王莽之煩密還漢世之輕法念戶口耗少縣官吏職尚繁并省四百余縣以去冗員以軍士屯田糧儲差積除什一之法復郡國三十稅一之制【并庚寅】帝久厭兵事自隴蜀既平非警急未嘗言軍旅又思保全功臣不令以吏職為過遂罷左右將軍官耿弇等皆上大將軍印綬以列侯就第【丁酉】數引公卿郎將講論經理夜分乃寐皇太子嘗問攻戰之事曰非爾所及也其後西域十八國遣子入侍請都護辭而不許【丙午】匈奴遣使稱臣臧宮愿得五千騎以立功而不從【戊申匈奴日逐王遺使稱臣】北匈奴求和親臧宮馬武又請撃之詔報非其時不如息民自是諸將莫敢言兵事者【辛亥】史稱其退功臣而進文吏戢弓矢而散馬牛斯亦止戈之武焉加以身衣大練色無重彩耳不聽鄭衛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宮房無私愛左右無偏恩損上林池籞之官廢騁望弋獵之事勤約之風行于上下是以三十年間四夷賓服百姓家給政教清明野谷旅生麻菽尤盛野蠶成繭被於山阜【莽末旱蝗黃金一斤易粟一斛】甘露降【丙申降南行唐】醴泉出朱草生【丙辰夏京師醴泉涌愈痼疾赤草生水涯】雨谷陳留【乙卯形如稗實】有非常之瑞應焉議者猶謂帝督責守長纎過斥罷百姓不寧然朱浮上疏愿游意經年之外望治一世之後於是牧守代易頗簡【執金吾朱浮疏曰漢興吏皆積久至長子孫間者守宰數易視事日淺未足昭見其職云云】漁陽張君桑麥之歌見於八年之久【己亥張堪守漁陽八年百姓殷富歌曰桑無附枝麥穗兩岐張君為政樂不可支】此固無以議為也獨惟以直言殺韓歆【己亥司徒歆好直言上不能容宣詔責之歆及子自殺於家】以墾田殺歐陽歙【己亥司徒歙汝南守度田不實贓罪誅歙八山博士諸生千余人哀請不許】河南尹張汲與郡守十余皆獄死【庚子皆坐度田不實】至於廢郭后【辛丑寵衰怨懟廢為中山太后】移太子【后廢強不自安請辭位奉母后上不忍遲回數歲後以為東海王】貶馬援【己酉帝壻梁松嘗恨援援後與耿舒伐蠻舒言其短上遣松責問因?之又前伐蠻載惹苡一車權貴譛言明珠文犀上怒妻子請罪上以松書示之訟寃乃得歸葬】斥桓譚【丙辰上以?決靈臺所譚極言?非經上怒出為郡丞道卒】用?言而行封禪【丙辰上夜讀河圖會昌符赤劉之九會命岱宗封禪遂決】信赤伏除王梁【乙酉以?拜野王令王梁為大司空衆不悅】以不義侯封子密【己丑子密以奴殺彭寵帝封不義侯】深為仁明之累耳至於憤前代強臣竊命矯枉太過以吏事責三公不任大政舉天下事盡歸臺閣而廟堂輕【庚寅上時用明察不復委任三府權歸刺舉小臣故朱浮疏信刺舉之官黜鼎輔之任辛卯命司隸督察三公陳元疏請以莽罔密為戒不宜使有司察公輔從之】逮明帝又加以詆毀厥後例以災異策免而權任日輕以至末世雖忠臣義士相繼在位慷慨激發而於漢室之危亡竟莫之救者豈其本心哉權勢蓋有所不得行故也吁安得不於帝矯枉之失為之三嘆明帝莊【光武第四子母陰皇后元年丁巳在位十八年戊午永平十八年廟號顯宗】天資聦察十歲能通春秋十二知吏牘書說墾田之弊其明智已足以切事情【己亥諸郡遣使奏事陳留吏牘有書云頴川弘農可問河南南陽不可問詰吏祗云長夀街得之帝怒明帝時十二曰吏受郡勑當欲以墾田相方耳帝曰何故言河南南陽不可問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多近親田宅踰制不可為準詰吏實如是考檄具知奸狀】及即位加意禮文之事命東平王蒼議定南北郊冠冕車服之儀及光武廟登歌八佾樂舞之數【戊午蒼帝母弟】宗祀明堂登靈臺以望云物【己未正月祀光武】尤垂情古典游意經藝大射禮畢【己未三月辟雍大射】袒割執醬而酳【音?漱也】尊事三老五更【李躬三老桓榮五更】正坐講道諸儒執經問難圜橋門而觀聽者萬計【同上】自皇太子諸王以下子弟莫不受經又為外戚子弟立四姓小侯學【樊韓陰馬】置五經師期門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經大義匈奴亦遣子入學【丙寅四月】幸魯祠孔子及弟子七十二人親御講堂命皇太子諸王說經【壬申三月】尤善刑理法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達內外無幸曲之私在上無矜大之色斷獄得情號居前代十二【十斷其二言少刑也本紀】至於遵奉建武制度無敢或違后妃之家不得封侯與政館陶公主【光武女】為子求郎不許【賜錢十萬謂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民受其殃本紀】蠲公車反支日不受章奏之制【庚申上怪曰民廢農桑遠來詣闕而復拘禁忌豈為政之意乎遂蠲其政】可謂得為政之體者自祭彤破赤山烏桓塞外震讋西自武威東盡玄菟悉皆內附【元年】班超至鄯善斬北虜使而鄯善降至于寘于寘王殺匈奴使來降威震西域其後五十余國皆遣子入侍【癸酉超僅三十六人入西域與漢絶六十年復通超彪子固弟】而白狼盤木等百余國前世未至皆稱臣奉貢至歌詩頌德【甲戌白狼王詩頌德】寶鼎【癸亥出王雒山】麒麟白雉醴泉【戊辰】甘露芝草【甲戍】之祥莫不畢至亦云盛矣南宮氏猶謂其殺朱浮【浮司空多機苛察有單辭告之者賜死單辭無證據】殺虞延【洛陽令以法誅陰氏客馬成後陰氏中傷自殺】杖藥崧【怒郎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提曳近臣【御史寒朗爭楚獄令左右提下】斥辱公卿而君臣之禮闕廣陵王荊【帝母弟詐飛書?東海王強乂使巫祝詛丁卯有司請誅之荊自殺】楚王英【光武子與方士作金龜玉鶴符瑞庚午告發請誅英自殺】相繼殛死而兄弟之恩乖楚獄連逮死徙千數而刑獄濫【辛未死徙外繋尚數千陸續寒朗爭之馬后上言方解】傷於?察以耳目隱發為明而弘人之度未優【本紀論】遣使天竺求浮屠書【乙丑帝聞西域有神曰佛遺使天竺得其書及沙門以來中國始傳其術圖其像楚王英最先好之】而開億萬世釋氏之禍深可惜耳章帝炟【顯宗第五子母賈貴人馬后無子養為己子己亥即位丙子建初八元和三章和二在位通十三年炟丁達反】帝知人厭明帝苛切以長者之資【魏文帝稱明帝察察章帝長者】行愷悌之政因鮑昱之請而除禁錮【丙子大旱太尉昱對楚獄多寃宜還徙者以召和氣丁丑夏還四百余家甲申冬解禁獄三等禁錮】因陳寵之疏而務寛厚【丙子冬寵請蕩滌苛法上嘉納務從寛厚】納第五倫王莽嚴酷之戒【丁丑】行郭躬重文從輕之奏【戊寅廷尉躬條諸重文可從輕者四十一件奏之皆施行】糾擅殺之罪【庚辰】除慘刻之科【甲申秋詔考掠鉆鑚慘苦無極秋冬理獄明為其禁】定報囚之期【乙酉詔報囚止用十月】罷均輸法【甲申尚書張林以用不足請官自賣鹽置均輸仆射朱暉奏上怒切責林等罷之】著胎養令【乙酉春詔民產子者復勿算三歲孕者賜胎養谷人三斛復夫算一歲著為令】賜行義谷【甲申故尚書鄭均納忠言毛義徵不至以行義稱詔褒寵各賜谷千斛】詔二千石選舉惟進柔良【內子】三公用吏惟取安靜【乙酉】加以輕徭薄賦民賴其慶【壬午詔車駕所過不得修橋道離城郊迎丙子以上林池籞田賦予貧民】至於奉承太后盡心孝道【太后馬援女】友愛諸弟不遣就國【戊寅有司請遣就國不從皆留京師】備弟子儀以尊師【帝初受書東郡守張酺乙酉春東巡先備弟子儀請講書一篇然後修君臣之禮】立四科以取士【癸未詔一德行高妙志節清白二經明行修能任博士三明曉法律能任御史四剛毅多畧才堪三輔皆存孝弟清公之行】命諸儒於白虎觀講論同異而稱制臨決【己丑詔如石渠故事名儒丁鴻樓望成封桓郁賈逵班固廣平王羨皆與】選高材受春秋書詩以扶學廣義【癸未授高才左氏谷梁春秋古文尚書毛詩】公卿大夫至郡縣吏咸選經明行修之人虎奔衛士皆習孝經匈奴子弟亦遣入學自三代以還風化之盛未有若東漢者在位十三年間郡國所上符瑞合於圖書者數百千所盛哉【本紀論】吁由漢迄唐創業一統者數君善作而不善述者往往而是求如光武明章父祖子孫三世匹休千載一時而已【增廣通畧】獨惜其信竇后之讒而易太子【后無子壬午譛太子母宋貴人挾邪媚巫蠱自殺太子慶廢立梁貴人子肇為皇太子】以飛書之謗而殺貴人【肇立梁氏私相慶竇氏恐為飛書?貴人父梁竦癸未竦誅二梁貴人亦死小貴人生太子】縱竇憲之橫至奪公主田園而不正其罪【癸未憲恃后聲勢以賤直奪沁水公主田園主不敢計後覺上大怒切責后毀服謝乃解以田還主卒不加罪】陳同父謂異日女主臨朝外戚用事皆此焉基【謂信后讒不罪憲】胡氏以為東漢之衰決於此【管見】愚謂皆竇后有以為帝盛德之累使立后之時不溺私愛從馬嚴之議寧有此乎可為三嘆【戊寅春立后時馬嚴諫曰竇固誤先帝出兵西域煩費旡益勲又受誅其家不宜親近時竇氏方寵諫不行勲后父也】和帝肇【肅宗第四子母梁貴人戊子正月即位己丑永元十六興元一在位十七年廟號穆宗】帝幼沖踐祚母后臨朝竇憲專政匈奴既平【己丑太后兄憲與耿秉將萬騎破北單于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辛卯破北匈奴金微山單于遁不知所在龜茲等國皆降出塞五千里還】憲威權日盛潛圖僭逆朝臣震攝望風承旨帝年十四赫然發憤欲謀誅之會日食丁鴻上疏【壬辰六月日食司徒鴻言日食者日象君也且援諸呂專權事】旬余以鴻行太尉兼屯衛南北宮決議鄭衆【中常侍衆南陽人一心王室不附豪黨帝與內外臣寮莫得親接且朝臣自袁安丁鴻外皆附憲故與衆議之】卒鋤元惡【帝幸北宮詔金吾校尉屯衛宮門閉城收誅奸黨收憲印綬并同母兄弟免就國皆迫令自殺】用清中外躬親萬幾當時事體蓋有甚難者矣【憲宗族滿朝爪牙腹心備具刺史守相皆出其門太后內主朝臣皆附憲】自是十七年間舉苑囿以假貧民弛陂池而令采取勸民蓄蔬以助五谷【并癸巳】至於遣使發廩救水旱蝗蟲之災減民田租幾無虛歲【甲午以後凡十二詔】廷尉陳寵務從寛恕而活濟甚衆【甲午】司空張奮口陳時政即雪寃獄而甘雨隨沛【甲午旱奮對引見明日幸洛陽舉寃獄罪洛陽令未及還大雨三日】袁安丁鴻魯恭韓棱諸賢相繼進用宏益居多遠方珍羞則勑大官勿復受獻【癸卯舊南海進生龍眼荔枝奔死繼路帝聞狀即詔罷之】前後符瑞自稱德薄抑而不宣【本紀符瑞八十一所】齊民歲增辟圡日廣北空朔庭【見前注】西通重譯方之章帝實乃過之【甲午班超斬焉耆尉犁王西域五十國皆內屬至海濱四萬里皆貢獻 增廣通畧謂竇后沒帝始知梁貴人子議者以梁氏寃死請貶竇后詔臣子無貶尊上之文不從方之章帝事馬后彼處其常此處其變最為近厚梁王暢有覬覦神器語有司請詔獄不許方之明帝楚獄不遠過之乎】胡氏謂作史者未能鋪張揚厲曠闕多矣【管見】或乃謂帝誅憲不謀大臣而謀之鄭衆以功受封【壬辰遷大長秋壬寅封剿卿侯】遂開十常侍亡漢之階竇后既崩甫知自出封梁氏三侯而梁氏自此盛【丁酉竇后崩張酺方言帝梁氏出感慟追封皇太后封梁竦三子為侯賞賜巨萬寵遇光於當世】是則然矣一則親親之義不容已一則取其足以濟一時之事但不賞而封不為無失然亦豈料其末流之弊如彼哉若帝者使天假之年孝文不足多遜也如以成敗論世無全主矣吁殤帝隆和帝少子生始百日而為君【在位一年丙午延平一】鄧太后臨朝【和帝皇后太傅禹孫】張禹鄧騭騭弟悝弘等輔政騭雖謙遜然外戚擅權又起於此和殤而後宮闈定策利在幼昏外立者四君【安質桓靈】臨朝者六后【章帝竇后和帝鄧后安帝閻后順帝梁后桓帝竇后靈帝何后】蓋嗣主幼沖女后專政則外戚必用事【竇憲鄧騭閻顯梁冀竇武何進】官寺得與政亦其勢然矣【增廣通畧】安帝祜【章帝孫清河孝王慶之子母左姬鄧太后立帝丙午八月即位丁未永初七初元六永寧一建光一延光四在位十九年】立年已十三矣太后猶臨朝十五年外戚用事【鄧騭】中官預政【鄭衆蔡倫等】日食風雹雨水旱蝗山崩地震或?或坼無歲無之杜根歸政之請囊盛致殺【丁未根為郎上言太后后大怒令盛以縑囊撲殺之詐死三日得逃】鄧康貶損之勸屬籍為絶【庚申康后從弟諫宜崇公室損私權不從康謝病後絶屬籍】后疑保權固位者矣及觀其徵河間王子翼至京美其容儀使為平原懷王後留京師【己未河間王和帝弟】獨無意乎帝乳母王圣已疑之矣蓋帝少聦明為后所立長漸不德不可后意特所謂婦人之仁往往欲為而未決耳太后崩【辛酉三月】帝甫親政五年之間惟乳母言是聽惟宦官譛是從鄧氏既夷太子亦廢【原缺】
<史部,史評類,史纂通要,卷八>
<史部,史評類,史纂通要,卷八>
【冀不疑納父】商卒冀嗣大將軍不疑尹河南【辛巳】窮饕極惡
為日不足八使之遣巡行風俗【壬午秋選有威名八人周舉杜喬周栩馮羨欒巴張綱郭遵劉班并守光祿大夫號八俊】張綱至為之埋輪都亭且曰豺狼當道安問狐貍徑劾奏冀不疑罪帝雖知其忠言莫能用也【劾冀無君十五事時冀妹梁后寵方盛姻族滿朝帝不能用其言】余使所劾皆冀與閹宦親屬事竟不行忠賢屈抑其能救亂乎沖帝炳【順帝子母虞貴人甲申八月即位年二歲乙酉永嘉元末逾年崩】梁后臨朝委政宰輔李固所言多見采擢宦官黃門為惡者一皆斥遣天下方翹首太平而梁冀專柄輒相忌嫉固幾不免飛書之?矣【宦者飛章誣固冀白太后使下其事不聽】嗚呼危哉質帝纘【章帝玄孫父渤海王鴻母陳夫人沖帝崩梁冀徵帝與梁太后立之乙酉正月即位年八歲丙戍本初一年六月弒崩】太后臨朝帝性聦慧知冀驕橫嘗朝羣臣曰此跋扈將軍也言未脫口而餅中之毒已進矣胡氏曰李固時為三公親覿厥事使於是時亟請太后出御前殿召三公中二千石大會庭中推舉尚食可立得罪人舍此不務而伏屍號哭顧效兒女之悲哀哉【丙戌閏六月帝食餅苦煩甚促召李固固入問得患因尚能言白食煮餅腹悶得水尚可活冀曰恐吐不可飲水語未絶崩固伏屍號哭推舉侍醫冀慮事泄大惡之】桓帝志【章帝曾孫祖河間王開父蠡吾侯翼母匽氏冀弒質帝白太后迎帝即位丙戌閏六月即位年十五丁亥建和三和平一元嘉二永興二永夀二延熹九永嘉一在位通二十一年】太后猶臨朝梁冀專政肆作威福天子拱手首殺李固杜喬以重其威【丁亥冬劉文劉鮪訛言清河王蒜當統天下文鮪既誅王亦貶死冀又使馬融草奏誣固喬預其奸殺之初固喬欲立蒜不肯立帝帝亦寃之】繼殺中郎袁著以杜天下議己【壬辰著年十九忿冀奸惡極言其罪即捕殺之并殺其所善六十余人】至殺陳授邴尊帝始震怒【戊戌太史令授奏日食之變咎在大將軍冀使洛陽令殺之帝由是發怒己亥議郎尊為鄧香長壻香卒妻宣適梁紀冀妻納宣次女猛掖庭幸冀欲認為己女恐尊沮敗宣意殺尊又遣刺客殺宣宣覺馳白帝帝大怒】與宦者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五人定議誅冀【己亥秋發兵圍冀第冀與妻孫夀自殺梁氏孫氏無少長皆棄市收財三十余萬萬以充用減天下租半連及公卿死者數十人故吏賓客死者三百余人朝廷一空】元惡雖除五侯嗣虐流毒四海辜較百姓與盜無異【超等五人同日封縣侯兄弟宗姻皆據郡縣超卒賜秘器玉匣以葬天下語曰左回天具獨坐徐臥虎唐兩墮持兩端也】賴楊秉韓演李膺諸賢彈劾糾擊削國誅貶鞠躬屏氣【乙巳太尉秉奏免侯覽具瑗削國司隸演奏琯罪琯自殺又奏瑗罪貶死超璜家襲封者并降鄉侯丙午司隸膺破張讓家合柱取其弟野王令殺之為殺孕婦罪諸黃門屏氣休沐不敢出】似亦為稍快於人心者于時【丙午下同】甘陵周福以帝舊學擢尚書同郡河南尹房植亦有名當朝鄉人謡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重進二家賓客各植朋黨由是有南北部黨人之議後汝南太守宗資任范滂河南太守成瑨委岑晊二郡又為之謡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因此流言轉入太學諸生三萬余人以郭林宗【泰】賈偉節【彪】為冠與李膺陳蕃王暢等更相褒重學中語曰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御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於是中外承風臧否相尚公卿畏其貶議屣履到門而成瑨殺張泛【泛宛富賈與後宮親賂中官縱橫岑晊勸瑨赦後殺之乃奏】劉瓆殺趙津【津小黃門為晉陽縣巨患太原守瓆赦後殺之覽使泛妻訟寃帝怒下瑨瓆獄殺之】翟超破侯覽冢宅籍沒貲財【覽喪母歸起大冢山陽守超使張儉督郵破其冢宅具奏聞】黃浮按徐宣罪棄市暴尸【璜侄宣下邳令虐甚求取李嵩女不得卒至嵩家載女歸射殺之東海相黃浮聞之收宣家屬考問誅宣宦官訴帝超浮并髠鉗輸作】皆犯閹宦之怒及河內張成以善風角推占當赦教子殺人李膺收捕遇赦竟殺之宦官遂教成弟子牢修誣告膺等養太學游士交結諸郡生徒共為部黨誹訕朝政疑亂風俗帝震怒班下郡國逮捕太尉陳蕃以所按皆憂國公忠之人不肯平署帝愈怒下膺等獄詞連及杜密【太仆】陳翔【中丞】及陳寔范滂之徒二百余人【丙午蕃又極諫策免】而黨錮之禍作矣賴霍諝竇武并表救請事幸中息而海內希風之流復相標榜有三君【竇武陳蕃王淑三君謂世所宗】八俊【李膺荀昱杜密王暢劉佑魏朗趙典朱瑀八俊謂人之英】八顧【郭泰范滂尹勲巴肅宗慈夏馥蔡衍羊陟八顧謂以德行引人】八及【張儉翟超岑晊范康劉表陳翔孔昱檀敷八及言導人追宗也】八廚【度尚張邈王孝劉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八廚言能以財救人也】之號譬如立的於此使人得以彎弓而射之【丙午明年賈彪入說尚書霍諝校尉竇武并表請帝意稍解并赦歸田里禁錮終身】靈帝之世卒?大戮悲夫靈帝宏【章帝玄孫曾祖清河王開父解瀆亭侯萇母董夫人桓帝崩竇太后與竇武立之丁未十二月即位戊申建寧四熹平六光和六中平六在位二十二年】帝初即位太后臨朝陳蕃【太傅】竇武【大將軍】同心輔政徵用名士【李膺杜密】天下想望太平惜其謀誅宦官幾事不密反為曹節王甫等矯詔所殺【戊申秋蕃武合謀奏太后誅宦宦為宦者朱瑀盜發武奏罵曰中官放縱可自誅我曹何罪而當盡滅因大呼曰陳蕃竇武奏白太后廢帝為逆節甫遂矯殺蕃武夷其族】於是羣兇得志侯覽諷朱并告張儉黨人曹節諷有司復舉膺等黨錮名節屠戮濫及無?生人之類幾息矣【己酉冬初儉為翟超督郵按侯覽母殺之覽使鄉人朱并告儉與同郡二十四人為黨圖危社禝詔刋章討捕節等因此諷有司捕前鉤黨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荀昱翟超劉儒范滂等百余人死獄中附從者錮及五屬州郡承旨有未 嘗交關亦死徙廢禁六七百人】郭林宗聞黨人之死私為之慟曰詩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漢室滅矣但未知瞻烏爰止于誰之屋耳泰雖好臧否人倫而不為危言激論故能處濁世而怨禍不及焉初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復用申屠蟠獨嘆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彗先驅卒有坑焚之禍今之謂矣乃絶跡梁碭之間居二年滂等果罹禍惟蟠超然免於評論司馬氏曰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卓乎其不可及已當是時護羌校尉段熲既定西羌復移東討師凡再克東羌悉平【戊申己酉凡斬二萬八千余級】然所以為漢慮者不在此也帝方且西園賣官【戊午開西邸賣官自關內侯以下入錢有差二千石二十萬四百石四百萬又私令左右賣公千萬賣卿五百萬貯西園庫私藏】後宮列肆【辛酉使采女販賣帝著商賈服宴樂】弄狗駕驢甘為下流之態黃巾甫夷【甲子鉅鹿人張角自稱黃天其部帥有三十六萬皆著黃巾同日皆反遣北中郎盧植左中郎皇甫嵩右中郎朱雋討平之】黑山粗定【乙丑二月所在賊起張牛角褚飛燕至百余萬號黑山賊鈔河北飛燕降拜中郎將領河北畧定】論功行賞乃見於十常侍之封【乙丑夏封張讓趙忠等十二人為侯號十常侍以討張角功】貴寵宦孽稱為父母【帝謂讓忠曰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南宮云臺災計畝稅錢【乙丑云臺災張讓說帝稅天下田畝十錢修宮又青州郡助修宮錢大郡二三千萬余各有差】一意聚歛惟閹豎之言是聽未幾帝崩子辨即位【年十七何太后子】太后臨朝【靈帝何后】何進用事【何后之兄】袁紹勸進盡誅宦官太后難之進召董卓本以脅后【紹勸進召四方猛將盧植言卓強忍必危朝廷不宜召進不聽】卓將至而太后猶狐疑進反死於張讓段珪等之手【進入白太后盡誅常侍讓珪潛聞其語侯進出詐以太后詔召進斬之己巳】袁術燒焚宮闕【中郎將術聞進死燒宮闕欲以脅出讓等】袁紹盡殱宦官【亦以進死引兵闕下斬趙忠等及諸宦者皆殺之二千余人張讓等將少帝奔平津尚書盧植叱責讓讓等投河死】卓自為司空廢少帝【廢為弘農王庚午弒之】弒何太后立陳留王恊是為獻帝而東漢亡矣【協靈帝王美人子何后酖美人董太后自養恊靈帝母董夫人也】按春秋左氏傳齊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僖二年多魚地名傳言貂始泄桓公軍事】管仲言於齊侯曰夏殷之世刑殘之人放諸磽確不毛之地使與禽獸為伍周衰始命墨者守門劓者守關宮者守內刖者守囿髠者守積胡氏曰五帝三王之盛一行一止必於其時必於其義是故晝居於外所任使者公卿賢士大夫也夜居於內所敘御者后夫人淑嬪婦也曷嘗有刑余之人在日月之側乎雖夏商季世桀紂之亂尚無是也及幽王寵褒姒滅西周始有婦寺之名自是以來帝王大本日以消亡為人君者以行道布德之公位為快情遂欲之私居故聽政有數而公卿進接者希宴游無度而妃嬪御幸者無時外不分於書內不分於夜矣然天下萬事來者不可不應也公卿既不可使至於內妃姬又不可使至於外於是始有用刑余之人將命於其間者矣齊小白用自刑之竪貂死不獲殯秦胡亥信天刑之趙高為高所殺後世人君聞是宜披根拔本追復夏商之制剗革周衰之弊矣而漢唐猶有用之以亡國者豈非在於不仁之君哉噫病在不仁之君不可與言也使其可與言則何亡國之有愚又嘗悲黨錮之禍痛漢室之亡而憤閹宦之流毒也諸君子之不幸肇於牢修之一言成於曹節之申請而羣小深根固蒂陳竇一撃不勝而身死何進再擊不獲身又死袁紹不勝其忿一舉而盡殄滅之國隨以亡至今言之可為於邑也雖然亦諸君子自少盡其道耳夫以昬主亂朝何異明夷之世顧乃互相標榜的然以名德相雄長且欲藉口舌以障其流而回其瀾已非晦明艱貞之道夫子言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今不惟疾之而已直欲驅而納之死地又非謹仲尼不為已甚之戒則其構怨掇禍宜也吁易當夬決之世以五君子之盛決一小人之微猶致嚴於健而說決而和之訓況小人道長之時乎後之君子尚監于茲獻帝恊【靈帝中子董卓廢少帝立之即位九歲庚午初平四興平二建安二十五年其年曹丕簒改元黃初封帝山陽公又十四年崩曾孫傳國至晉永嘉為五胡所滅】卓為相國袁術起兵推紹為盟主共討董卓【庚午】卓懼弒廢帝以絶人望焚宮廟【洛陽二百里內室屋蕩盡】發諸陵【辛未并及公卿墓收金寶】刼遷長安積金郿塢【號萬歲塢】賴司徒王允左右扶持王室粗安已而誅卓族滅其家百姓歌舞相慶【壬申夏卓常以呂布自衛嘗少失意拔戟擲之布怒允知之使為內應因卓朝都尉以戟擲之衷甲不入大呼布布曰有詔討賊誅之族其家其黨葬卓輒大雷雨漂棺】夫何傕等構禍兵?長安王允黃琬【司隸】卒於鋒鏑之下【六月卓部曲李傕郭汜樊稠等軍十萬?長安呂布戰敗招允出奔允不忍去帝傕殺之初傕等乞赦布亦勸赦允不從布請以卓財班將校允又不從故及於難】於是兇黨得志竊弄威權者四年傕既殺稠與汜治兵相攻【乙亥春爭權傕就坐刺殺稠】脅帝幸營燒焚宮室乘輿奔播【三月幸傕營四月移幸北塢六月和解二人丙子七月還至洛陽丁丑汜為其將所殺三年傕誅夷】甫還洛陽老瞞詣闕遷都于許百官總已大權遂挈而之操【丙子八月曹操移帝都許宿衛兵侍莫非操姻黨】挾天子令諸侯以遂其私建安二十五年間殺生降拜不出漢天子之手特寄空名於臣民之上耳操死子丕簒漢昭烈帝蜀孫權亦自王於吳而天下三分矣朱文公綱目於獻帝既已遇簒即以昭烈大書其後俾得紹漢遺統而吳魏僅分書其下焉陳同父曰東漢諸君之得失皆系於光武明章之身蓋自和安以降紀綱日就淪喪當時袁安楊震李固杜喬陳蕃李膺之徒忠義奮發寧隨踵受戮而不顧漢祚雖衰所以久而未墜者不可謂非三君崇儒術表行義之效此其所以為得也然而袁安不能止竇武窮兵之請噫嗚流涕楊震不能勝樊豐周廣之譛慷慨自殺李固杜喬死於梁冀之跋扈陳蕃竇武死於宦竪之盤錯終莫能救漢室之亡者其失豈非由於光武不任大臣三公具員明帝加以詆毀章帝無所匡救體統卒以不正厥後例以災異斥免權任日輕之故歟南宮氏曰西漢自高帝而下有文武宣東漢自光武而下有明章文中子以七制斷之善矣七制以下母后擅權戚宦用事兩漢所以亡也【講義】然西漢之亡風俗委靡東漢之亡風俗剛勁黨錮諸賢節義凜凜奸雄如操猶終身未敢廢漢自立謂非名義扶持之功不可其視西漢阿諛成風稱功頌德者大不侔矣【增廣通畧】吁溺冠嫚罵安事詩書旌車徵賁息馬講義其風聲氣習相去懸絶如此哉有天下者可以觀矣東漢自光武至獻帝凡十二帝共一百九十六年【自乙酉至庚子】通兩漢二十四帝四百六十九年
史纂通要卷八
<史部,史評類,史纂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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