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含意
在此舍的巴利原文是upekkha,意為避開苦樂兩端而保持中舍。若不深入省察的話,有些人會把它曲解為“不關心”或“漠視”。然而舍心并非不關心或漠視。舍心是對目標有關心的,只是它是以中舍與平穩的態度去面對苦樂而已。
培育舍心
培育舍心的方式與《無礙解道》中提及培育慈愛的方式是一樣的。由于修習慈愛有四種基本方式,所以一共有五百二十八個方式。反之,修習舍心只有一個基本方式,即“愿一切眾生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所以只有一百三十二個方式,即五百二十八的四分之一。
跟修習慈愛一樣,眾生可分為十二組,即五無限及七有限。由于修習舍心只有一種基本方式,所以沒有分別方向的散播方式只有十二個,即:
一、“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二、“愿一切有息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三、“愿一切生物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四、“愿一切人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五、“愿一切有生命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六、“愿一切女眾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七、“愿一切男眾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八、“愿一切圣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九、“愿一切凡夫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十、“愿一切天人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十一、“愿一切人類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十二、“愿一切惡道眾生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當把這十二個方式運用于十個方向時,即有一百二十個方式。所以加上十二個沒有分別方向的方式,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個方式。任何一個適合的方式皆可以采用來修習舍心,然而不可把其他方式視為無效。
與修習慈愛一樣,若采用其他字眼來修習舍心也是可以的。我們可以把“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跟有相同涵義的字句相換,就有如《增支部?五集?蓋品?常習經》里提到的,即:
一、“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
二、“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遺產。”
三、“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出處。”
四、“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朋友。”
五、“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依歸。”
由于它們都有相同的涵義,所以修習舍心者可用任何一個他喜歡或最明白的來替換。如把“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資產”換成以下任何一個:
“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遺產。”
“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出處。”
“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朋友。”
“愿一切有情以自己的業為自己的依歸。”
在此,有一點值得考慮的是:慈愛屬于波羅蜜是可以理解的,因它是為了促進眾生的幸福。反觀也是屬于波羅蜜之一的舍心,它持有“樂或苦是各自擁有的。若某人有獲得樂的善業,他就會快樂。若某人擁有的是獲得苦的惡業,他就會痛苦。我是無法改變他們的業力的”的態度,這不是很難說這種態度是圣潔的嗎?若說舍心是不理會他人的幸福,是一種無情的態度,難道會有錯嗎?因此我們應該思考為何舍心被列為崇高的波羅蜜。
在世俗與精神兩方面,自然地難得的東西是珍貴的,易得到的東西則只有低微的價值。因此世上易得的東西,譬如沙石都是便宜的。而難得的金、銀、寶石等都是珍貴的。
在精神方面也是如此。貪、嗔等不善心易于生起,所以它們是沒有價值的。我們不需要特別努力它們也會生起。事實上,難得的是如何防止它們變得不受控制。它們根本就像是無用的雜草。反之,若沒有正精進的話,布施、持戒等善業就不會產生,它們是不會自動發生的。在眾善業之中,修習慈愛是其中之一,它比布施和持戒更為崇高。事實上要培育慈愛是很難的。
人可分為三類,即敵人、中立之人(非敵人也非友人)和友人(親近之人)。散播慈愛給敵人來修慈是很難的,散播給中立之人比較不難,而散播慈愛給友人則最容易。若慈愛的對象并無敵人與中立之人,而只是友人,那么無論修習多久,那慈愛依然是沒有很大價值的,因為這只是一件易辦之事。
若有人想正確地成就慈波羅蜜,他必須先散播慈愛給自己。由于每個人都樂于對自己慈愛,所以慈愛能夠很容易與透徹地生起。這對自己的透徹慈愛可作為一個榜樣或標準。由此他應先散播慈愛給自己。
當散播慈愛給敵人、中立之人與友人時,他應平等與無分別心(無喜惡之心)地散播慈愛給他們,就好像對待自己一樣。這是易辦到的嗎?不,這是不容易的。事實上,要像對待自己一樣地散播慈愛給友人也是很難的,更別說是散播給敵人或中立之人,因為我們最愛的人即是自己。只有在我們能夠有如對自己的慈愛一樣,平等與不分別地散播慈愛給友人、中立之人和敵人時,那才是真正屬于慈波羅蜜的標準。
這顯示了要培育真正的慈愛是多么的難,以及它的價值是多么的高。由于培育了這種慈愛,黃金睒摩受到老虎、獅子等野獸喜愛。而修舍波羅蜜卻比修慈波羅蜜更為困難。
即使要對中立之人培育舍心也是不易的。有些人會說:“現在我對他保持舍心”,或在這件事里,我要采取“自己的業是自己的資產”的態度等等。這種說法看起來像是沒有關心與熱忱,使到舍心看來是不重要的。事實上,舍心是對目標有關心與熱忱的,但它只是站在中舍的立場而已。
以友人為對象易于培育慈愛,以中立之人為對象則易于培育舍心。由于對中立之人不愛也不恨,我們比較容易保持中舍的態度,而沒有想要見到他快樂或痛苦之心。但對于敵人,要培育舍心就比較困難。由于恨他,當見到他失敗時,我們就會高興;見到他有成就時,我們就會妒嫉。要防止這兩種心生起是很難的。當其中任何一個只要生起了一點點,我們已經失去了舍心。
更困難的是對友人保持舍心。由于執著于朋友,當見到他有成就時,我們就會高興;當見到他遭遇不幸時,我們就會傷心。要防止兩種心生起是很難的。
只有在能不受到這些困難影響地對那三種人與自己保持中舍的心時,我們才能修習舍心。只要對這三種人還有分別心,我們的舍心就還離成功很遠。
如前所述,舍心并非不關心或漠視的態度,反之,它是對目標具有關心與熱忱的。在這么修習舍心時,他心想:“我無法令到眾生與自己快樂或痛苦。有善業的人會快樂,有惡業的人則會痛苦。由于他們的苦樂是與過去業有關,我不能做什么去改變他們由于過去業成熟而須面對的果報。”只有以眾生為目標,作了如此清晰的省察才是真正的舍心。由于它不涉及憂慮與不安,它是圣潔、安詳與平靜的。當它超越慈愛愈遠時,它的精神層次就愈高。
跟慈一樣,舍也是四十種止禪之一,也是十波羅蜜之一。想要修舍心禪的人,只能在最高的禪那層次修它,而不能在較低的禪那層次修舍。那些鈍慧的人必須經過五個層次才能證得最高的禪那,對于這些人,佛陀教他們的色禪分為五個禪那,即第一次證得的禪那是初禪;第二次是第二禪;第三次是第三禪;第四次是第四禪;第五次是第五禪。
然而,利慧者只需要四次即可證得最高的禪那。對于這些人,佛陀教他們的色禪分為四個禪那,即第一次證得的禪那是初禪等。
至于那些未曾證得禪那的人則不應嘗試修舍以證得最高的禪那,因為舍心禪是屬于禪那五分法的第五禪及禪那四分法的第四禪。鈍慧者只可在通過其他止禪證得第四禪之后才修舍心禪,而利慧者只可在證得第三禪之后才可修舍心禪。其原因是舍心是非常微細、安詳與圣潔的,所以它只屬于最高的禪那,而不屬于較低的禪那。
反之,慈心則是屬于較低的四個禪那(禪那五分法)或三個禪那(禪那四分法)。這顯示了舍心比慈心更高級。若不是把舍心作為禪修,而是作為波羅蜜來修,那么我們是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培育舍心的。
大身毛豎立行
關于舍波羅蜜,在此我們將舉出《行藏注疏》里提到的“大身毛豎立行”。
有一次,菩薩出生于一個富有的貴族之家。長大后他去向一位聞名的老師求學。學成后他回家鄉照顧雙親。在雙親死后,親戚要他保護所獲得的遺產,以及賺取更多的財富。然而,由于看透一切有為法(因緣和合之法)的無常性,菩薩對所有三界都感到害怕。他也看透了身體的不凈,所以他也不想被世俗生活的煩惱纏住。事實上,長久以來他都一直想要脫離欲樂的世界。所以他想在舍棄自己的財富之后就出家。他又心想:“但人們稱頌我所做的舍棄將令我聞名。”由于他不喜歡出名與榮譽,所以他并沒有出家。為了考驗自己是否能夠毫不動搖地面對世間的一切起起落落,譬如得失等,他穿著平時的衣服就離家而去。他這么做是為了通過忍受他人的惡待來成就最高等的舍波羅蜜。他的艱苦修行與作為令到人們以為他只是一個懦夫,是不會向別人發怒的。當他漫游于各大小村鎮時,人們都無禮地對待他,認為他是不值得尊敬的人。當某地的居民對他侮辱得更厲害時,他就在其地逗留更久。當衣服破損時,他嘗試以所剩的來遮蔽身體。當剩下的再破損時,他也不接受任何人給他的衣服,而只以可用之物來遮蔽身體,然后繼續漫游。
過了一段很長的日子之后,他來到一個村子。那村子的小孩子們非常粗野。有些寡婦與皇族的孩子們非常自大、性格不定及愛說廢話。他們四處游蕩、作弄他人。當見到老弱之人在走路時,他們跟在后面,把灰撒在老人們的背后。他們也把一些葉子放在老人的腋下,令老人們感到發癢。當老人轉回頭來看時,他們模仿老人走路的樣子,駝背彎腰、啞聲無言地,以作弄人為樂。
當菩薩見到這些粗野的孩子們時,他想:“現在我已找到很好的東西來幫助我成就舍波羅蜜。”所以他就留在那村子里。看到他時,那些壞孩子就來作弄他。而他則裝作無法忍受與害怕他們地逃走。然而他走到那里,那些孩子就跟到那里。
當菩薩來到一座墳場時,他想:“在這里沒有人會阻止這些壞孩子做壞事。現在我有機會成就高等的舍波羅蜜。”他就走進這墳場,以骷髏頭當枕地睡了。在獲得做壞事的良機之下,那些愚昧的孩子們就用盡各種方法來侮辱菩薩,向他吐痰等,然后離去。如此他們每天都來折磨菩薩。
看到這些壞孩子惡待他,有些智者就阻止他們。他們想:“這是一位有大神力的梵行沙門。”所以他們以最高的敬意向菩薩頂禮。
對于愚昧的孩子和這些智者,菩薩皆采取相同的態度。他沒有喜歡向他致敬的后者,也沒有討厭侮辱他的前者。反之,他對兩者皆采取不喜不怒的中舍態度。他如此修習舍波羅蜜。
(雖然故事名為《大身毛豎立行本生經》,但是大身毛豎立行并非菩薩的名字。它是指出對知道菩薩如何修行的人會有什么效果。這恐怖的故事能令聽者毛發豎立,因此它被名為大身毛豎立行。)
成就舍心
無愛無恨即是成就舍心。(舍波羅蜜是指這兩種心的平息,否則是不會有舍波羅蜜的。)
對事物漠視與不關心則破壞了舍心。這種態度是不能稱為舍的,只是人們誤以為它是舍而已。事實上,它是不醒覺的心。真正的舍并非無動于衷或不醒覺,而是清楚地看到導致樂與苦的善惡。修習舍心的人這么省察:“這些苦樂與我無關,這些是他們自己的惡業與善業的果報。”
注釋里提到:“顯現為對各種好惡目標無動于衷的不醒覺(失念)是具有誤導性的。(偽裝為舍的癡是具有誤導性的。)不愿意修善也是會欺騙人的;它會顯現為好像是舍心一般。懶于行善也會偽裝成舍心。因此我們應該小心,以免受到偽裝成舍心的愚癡或懈怠欺騙。
舍的要素
舍是一個究竟法,是中舍性心所。然而并非一切的中舍性心所都可稱為舍波羅蜜。中舍性是其中一個與一切美心相應的心所。屬于舍波羅蜜的中舍性心所以眾生為目標而省思:“眾生的苦樂是緣于他們自己的業,是無人能夠更改的。”若這中舍性心所并非省思眾生,而是省思三寶、布施與持戒,那么它就不是舍波羅蜜。
當保持中舍地省思眾生的苦樂時,中舍性心所并非獨自生起的,而是與一切相應的心與心所同時生起。雖然它們都有同一個目標,然而對眾生的苦樂保持中舍則是最主要的作用。因此這中舍性心所被列為舍波羅蜜。與它相應的心及心所都被包括在舍波羅蜜之內。在此中舍性扮演了主導的角色;這即是它與相應的心及心所唯一差別之處。
十種舍
也有其他不屬于舍波羅蜜的舍,然而它們每一個都是究竟法。《清凈道論》與《殊勝義注》列舉了以下十種舍:
一、六支舍;
二、梵住舍;
三、覺支舍;
四、精進舍;
五、行舍;
六、受舍;
七、觀舍;
八、中舍性舍;
九、禪舍;
十、遍凈舍。
(一)出現在六根門的有好與壞的六塵。當六塵是好的時候,阿羅漢不會因此而感到歡喜;當六塵是壞的時候,阿羅漢也不會排斥它們。時時刻刻皆持有正念與明覺的他們能保持中舍地去面對它們,而保持自然清凈的心。這種內心的平衡名為六支舍。(六支是指六根門與六塵。)
(二)中舍地看待眾生因自業而遭遇到的樂與苦是為梵住舍。(舍波羅蜜即是這種舍。)
(三)當精進修行以證悟道果時,若諸支有強弱,則必須增強弱支與壓制強支。然而當諸支達到覺支層次時,它們都有同等的力量。此時諸支之中的舍即是舍覺支。
(四)在精進修行以證悟道果時,注進不多不少,而是恰恰好的精進即是精進舍。
(五)在精進修行以證悟道果時,對五蓋等諸行(有為法)不執著是為行舍。(當觀智成熟時行舍才會生起,即在行舍智時生起。)
(六)對六塵的感受不苦不樂即是受舍。
(七)在修觀禪時,以中舍的心觀照五蘊的無常等相是為觀舍。
(八)無需刻意努力即能保持相應之法平衡地運作的舍即是中舍性舍。
(九)對第三禪里的樂保持舍心即是禪舍。(只有在最高的禪那里才有這種舍。)
(十)在去除了相對因素之后,不必再致力于去除它們即是遍凈舍。
在以上十種之中,其中六種,即六支舍、梵住舍、覺支舍、中舍性舍、禪舍與遍凈舍在究竟上是一樣的;它們都是中舍性心所。
那么為何把它們分為六種?那是因為它們在不同的時候生起。上述注疏舉出一個比喻來解釋這一點。一個男人在孩兒時期被稱為“男孩”;較年長時被稱為“少男”;更年長時被稱為“成年男人”、“將軍”、“國王”等。如此,一個男人在不同的生活階段有不同的名稱。
更進一步的解釋:它們的分別是在于它們有不同的作用,即:
一、 中舍地觀察一切好壞的六塵是六支舍的作用。
二、 中舍地觀察眾生的苦樂是梵住舍的作用。
三、 在致力于證得禪那與道果時,中舍地觀察應受去除的五蓋是覺支舍的作用。
四、 不多不少地培育精進是精進舍的作用。
五、 平等地觀察諸行是行舍的作用。
六、 中舍地感受目標是受舍的作用。
七、 中舍地觀察(無常、苦、無我)三相是觀舍的作用。
八、 中舍地觀察平衡的諸相應法是中舍性舍的作用。
九、 中舍地觀察禪那之樂是禪舍的作用。
十、 中舍地觀察已被去除的相對因素是遍凈舍的作用。
因此不只它們的作用不同,它們的目標也是不同的。精進舍是精進心所;受舍是受心所。行舍與觀舍皆是慧心所,然而它們卻有不同的作用,即:
不需刻意努力即能觀照諸行的三相是觀舍;中舍與無畏地觀照諸行是行舍。
舍波羅蜜與十種舍
在論師們所舉出的上述十種舍之中,并沒有直接列出波羅蜜舍。因此有人可能會急著想知道:它們之中沒有波羅蜜舍是因為舍波羅蜜根本就跟這十種舍沒有關系,或是因為論師們的疏忽?論師們是不會疏忽到把它們遺漏的,事實上,波羅蜜舍是包含在梵住舍之內。
然而有些人認為梵住舍與波羅蜜舍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他們說平等地對待敵人、友人與自己是波羅蜜舍;平等地對待眾生的苦樂,視它們為眾生自己業力的果報是梵住舍。這即是說,(他們認為)省察眾生的苦樂的舍波羅蜜并非波羅蜜舍,而是梵住舍。
然而《佛種姓經》如此解釋舍波羅蜜的本質:
Tath’evatvampisukhadukkhe
Tulabhutosadabhava
Upekkhaparamitamgantva
Sambodhimpapunissati.
在這首偈里,“sukhadukkhetulabhuto”的意思是“對于樂與苦,他有如一個平等的尺度。”
因此省察苦樂是舍波羅蜜的根基。《行藏》的大身毛豎立行也說:
“Yemedukkamupadahanti
Yecadentisukhammama
Sabbesamsamakohomi.”
“有些人傷害我,有些人幫助我。我對他們的態度都是同等的。”Sukhadukkhetulabhutoyasesuca,意即“無論苦樂與毀譽,我都有如一個平等的尺度。”這些生活的相對兩面也是舍波羅蜜的根基。
《殊勝義注》與《本生經注》也以苦樂兩種心境為根基而作解釋:“雖然村童的惡待(吐痰等)一般上會帶來苦,以及村民以花、香等來致敬一般上會帶來樂,然而菩薩對這兩者皆持有平等的心態。菩薩那不脫離平衡點的舍心是究竟舍波羅蜜。”
除此之外,《清凈道論》與《殊勝義注》在解釋梵住舍的相等時說道:sattesumajjhattakaralakkhanaupekkha,意即“舍的相是平等地看待有情。”在此“有情”是一般用語,它是指侮辱與善待自己的人,或那些快樂與痛苦的人。因此對自己的敵人與朋友采取中舍的態度是梵住舍。所以它也很清楚地表示了波羅蜜舍是包括在梵住舍之內。
舍波羅蜜一章至此完畢。
Ciramtitthatusaddhammo,
dhammehontusagarava,sabbepisatta.
愿正法久住,愿一切眾生向法致敬。